作者:Christopher Tang (UCLA)、Brian Yeh(普华永道)、Joshua Zimmerman(安进)
在推迟三年半以后,在超出预算 100 亿美元的情况下,波音公司于 2011 年年底向全日空航空公司 (ANA) 交付了首架 787 梦幻飞机。在飞行大约一年以后,这个汹涌澎湃的梦想就变成了一连串的噩梦。2013 年 1 月,波士顿一架全日空 787 飞机由于机上锂离子电池原因导致起火,另一班全日空航班也由于发生电池警报和烟雾而迫降日本。美国联邦航空局 (FAA) 决定无限期禁飞世界各地的所有 50 架波音 787 飞机。这起事件也让波兰航空公司 LOT 非常难堪。LOT 是第一家获得 787 的欧洲航空公司,该公司对 787 寄予厚望,希望藉此将自己塑造成为走出波兰、横贯东欧各国的国际航空公司。
正当波音努力解决问题、力求使 787 机队安全重返蓝天之时,公众开始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锂离子电池问题。一些主要问题如下:
- 波音 787 的供应链非常复杂。为了以更低廉的成本更快地开发 787,波音公司将许多关键部分的设计和开发外包给了一级供应商:机身供应商[Spirit(美国)和 Alenia(意大利)]、电气系统[Thales(法国)]和机翼[三菱(日本)、KAL-ASD(韩国)]。然而,这些一级供应商一般会把各个模块分包给二级供应商,二级供应商然后再把某些组件外包给三级供应商(Tang 和 Zimmerman,2009 年)。例如,Thales 是电气系统的一级供应商,它把自己的一些任务外包给了二级供应商:锂离子电池外包给汤浅(日本),电池充电器外包给 Securaplane(美国),电池电压监控器外包给关东(日本)。这种多层供应链涉及十几个国家的至少 500 家供应商,给波音公司带来了严重问题,包括自 2007 年以来的一系列重大延迟发布。由于波音公司及其供应商与分包商之间存在文化和语言差异,经常出现重大延误和成本超支就不足为奇了。
- 波音 787 的供应商遴选不透明。 全世界都在追踪锂离子电池(汤浅)的时候,有人发现汤浅公司与另一家曾为空中客车 350 生产电池的法国供应商不同,之前并没有为商用飞机研发或制造电池的经验,因此,公众对波音公司的供应商遴选标准产生了质疑(Stewart,2013 年)。由于供应商遴选的不透明性,公众自然会疑虑重重。
- 波音 787 的验收流程值得怀疑。 公众了解到,FAA 允许波音公司“自行”为某些组件发放许可。例如,FAA 依靠波音公司自己生成的数据作为锂离子电池安全性的验收依据。在电池验收过程中,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是日本权威机构面临来自日本各航空公司的压力,它们要求其“[放松]安全标准以加快波音 787 的面世(Billones,2013 年)。2013 年 2 月下旬,技术专家们查明电池接线不当是问题的根源。虽然查明问题的起因令人欣慰,但是公众仍然希望了解波音公司接下来将要采取什么行动,尤其是鉴于空中客车公司已经宣布不会在其 A350 飞机上使用锂电池。
- 波音 787 的复合材料技术未经验证。 环氧树脂胶带用来连接机翼和中间机身的安全性一直是一个饱受关注的话题。此外,技术专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需要 X-射线或超声波设备的情况下,维修人员如何检验波音 787 飞机复合材料结构的应力裂纹和疲劳程度?如果没有可行的检查和维护计划,则无法打消公众心中的疑虑。
既然存在这么多的问题,有人就会问:波音 787 会再飞吗?当然会。波音 787 不会再发生问题了吗?我们对此表示怀疑。股东们会不会因为太“创新”而惩罚波音公司?显然不会。波音公司的股票价格一直保持相对稳定,这说明股东们对这个梦想仍然很有信心。
我们希望,波音为前行所作的努力将足以让当下的噩梦变成美梦,一个属于包括乘客在内的每个人的美梦。
来源:
- Billones, C.《日本放松安全标准以加快波音 787 面世》(Japan relaxed safety standards to fast-track Boeing 787 rollout)。日本每日快报网。2013 年 1 月 29 日。
- Stewart, J.《日本在生产波音飞机电池中的作用》(Japan's Role in Making Batteries for Boeing)。《纽约时报》。2013 年 1 月 25 日。
- Tang, C.S.《波音之失》(Boeing's missteps)。IEEE 频谱播客。http://bit.ly/ZGzKNz.
- Tang, C.S., 和 Zimmerman, J.《管理新产品研发和供应链风险:以波音 787 事件为例》(Managing New Product Development and Supply Chain Risks: The Boeing 787 Case)。《供应链论坛:国际期刊》。10:74-86。2009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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